三丘丘采药四丘丘嗷

不知说啥好,那就不说也罢!

国道318

(番外三)

迈过门线前,我堵住身后的男女,回头问他们:开动脑筋设想下,这下面会有什么发现?

宏达不假思索道:最好是个宝藏,能够助我在生意场上翻身。

蚺蚺阴阳怪气说:想多啦!就是个地下室,这种老建筑,设计当初都会隐藏个暗室,以防不测对付兵匪强盗的,里面会预留一些生活用品、食物啥的。

我说会不会下面有许多刑具,或是一排木架上,坐满玻璃瓶罐,里面是福尔马林侵泡的各类人体组织!

蚺蚺在我无备下,抬起小脚用膝盖拱了我的臀部一下:“有你个大头鬼!找不到德州电锯把你关在下面水牢里。”

我站立不稳,一步踏进陌生的区域。

三支散射的光线照着脚下,延伸向下的水泥通道,被流水冲刷干净,沿着台阶小心翼翼下了大概几米深,暴露出的空间逐渐清晰。

面临的问题是水面已经接触到鞋底,感觉怎么也得有一尺深浅。淘水就不用想了,等着自然蒸发,要到猴年马月。脱鞋涉足?水里翻起了尘埃并不清澈,万一被什么东西扎了脚,更有甚者,水下隐藏着不知名的毒虫啥的,叮咬上一口,得不偿失!

看来只能牺牲新年上脚不久的皮鞋啦。裤腿还是要挽起的,准备停当,我带头踩进没过脚踝抵到小腿肚的温水中。心中有些幸灾乐祸地琢磨,能够烧出这么多热水,蚺蚺这个月的燃气费应该不低,哈哈!

举着手机环视这个多出来的空间,至少有十五六个平方,高度与普通的房间相差无几。还是蚺蚺的判断相当精准靠谱,哪会有啥子宝藏啊,纯粹是痴心妄想!这就是个地下室,被当作储物间使用过。墙壁周围废弃着几件古旧家具,一些破木箱、皮箱、烂纸箱散乱堆砌着,有一辆老式的竹制童车和26的坤车,童车上歪着一把松开绑扣的手风琴。手机的光线在发现的每一件物件上划过,而每一个物件无疑都将我们拉回上一个世纪,退到几十年前。

水面上漂浮着一些碎纸破布,我凑近一摞纸箱,最上层开着口,可以看到紧密放置的什么期刊画报,也有书本大小的老掉牙的影集相册,我动手拨弄一下,竟然发现底层垫着的是一些卡带外加一台世嘉游戏机,都完好无损地沉睡在这里,仿佛这里是上世纪老物品的公墓。

但是品相无论再怎么完好,就算表面形成了包浆,这些东西也算不得古董,值不了三瓜两枣。

蚺蚺在另一侧弄出了动静,她拉开墙角立柜的木门,就有种怪味沁出。

“怎么会有一支老烟枪啊!”她惊奇的自语,吸引了我和宏达的注意,我们同时拢上前去观摩。一个鼓鼓囊囊灰色编织袋旁,孤零零缩着个奇形怪状小家伙,看着像是个奖杯,周身布满铜锈,我感觉这个东西似曾相识,可是到底想不起来这具体是个什么玩意儿。怪味是从编织袋里散发出来的,蚺蚺好奇的伸出手指触捅了一下,谁知编织袋早就老化得连吹出的一口气都经不起了,瞬间破碎飞扬,里面被包裹着的那些碎石块,如同雪崩似的坍塌下来,一半掉落进蚺蚺脚前的水中。奇异的现象随之就发生了。

水底咕嘟起连串的气泡,水面像是开了锅一样的翻滚,我们泡在水中的皮肤明显地觉察出水温在快速地升高。蚺蚺怪叫一声,花容失色向我们身后跑,蹚起的水花破裂出雾一样的气体,不仅刺鼻而且辣眼!

“乙炔!”

宏达大喊出来,我也紧接着反应过来,双双拉起蚺蚺逃离这个地下空间。回到宏达的房屋,我们无不揉眼咳嗽。蚺蚺还不让人静心,迷茫地追问我们什么是乙炔。

宏达去了卫生间洗脸,我就给蚺蚺解释,知道电石么?她拨浪脑袋,我说碳化钙知道不?CaC2?她还是不懂。我说你肯定是个文科生。她泼妇似的瞪我。

“文科生怎么啦?”

我说不怎么,碳化钙遇水会发生激烈的化学反应,生成乙炔,就是以前电焊用的那种气体,易燃有毒。

她“哦”了一声,宏达回来,扔给我拧干的毛巾,我擦了把脸后,我和宏达心有灵犀一般,几乎同时道出一个久违的名称“嘎斯灯”。

蚺蚺又问嘎斯灯是啥?我告诉她就是她看到的那个“老烟枪”。她又“哦”了一声然后撇了嘴说我和宏达一点不爷们,不绅士,就知道自己擦脸,不懂得女士优先。宏达就争辩说是怕她嫌我们脏,蚺蚺翻给他一个白眼,扭着屁股去了卫生间。

我冲宏达挤眼笑道,这是朵带刺的玫瑰,可不是嫩黄瓜,你要多加小心!

蚺蚺返回来听到句尾巴,接口问有黄瓜啥事?

我听后也不管自己身上干净与否,照宏达床上仰面躺倒哈哈大笑。宏达叫我起来说我把他床单弄脏了,我告诉他,脏了洗呀反正你们这里水多。蚺蚺就说我们两个老男人一点正经没有,又说对那个嘎斯灯兴趣浓厚,还要下去看看,说着就动身朝外走。

宏达就在她身后提醒:千万别用明火啊,小心把你炸飞!

说罢就把他的身体砸在我的一侧,我感到席梦思呼地一沉,扭头看着宏达,他说,这个女人真不让人省心!我附议说是,我们相视一笑,郁结于心中的敌视终于有所缓解。

由于一天来的紧张过度和情绪的过分宣泄,我的脑袋一沾床就想睡,上下眼皮刚刚黏上,就被外面飞进来蚺蚺的呼叫强行地撑开。

“快来呀,你们俩快来!”

像是军人听到了紧急集合号,我和宏达鱼跃而起向着那个地下室又一次冲去。

当我们两个护花使者,警觉地飞到蚺蚺跟前时,只见她立于暗室的中央,并未显出有何异样。

我和宏达怒目以对地冲蚺蚺喊道:你乱嚷嚷什么?院外要是有偶尔路过的人还会以为这个楼里杀人了或是闹鬼啦!

蚺蚺忽闪着一对黑瞳,莫测高深地说:难道你们俩就真的没发现啥?

我和宏达就四下探视,随后又把目光聚焦在蚺蚺脸上:到底是什么?

蚺蚺说,你们就这么有眼无珠么?这么明显的不同都发现不了!

我们俩于是又有眼无珠地逡巡一圈,还是一无所见。蚺蚺摇头叹息道:不仅有眼无珠而且榆木脑袋反应迟钝。你们俩说,那些水都哪里去啦!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是呀我们冲下来并未蹚水,把手机的光线对准脚下,地面上除了一层浅薄的泥浆,那些水离奇地消失啦!这下无疑重新激发起我们的好奇心和探索欲。

弓着身子举着手机,我们分头找寻,顺着水迹,我们仨人的脑袋最终汇聚到一处,一个木柜的下方。大量的水应该是消失在木柜之下的,我们首先打开木柜的上盖,清点一下里面装载了什么东西。映入眼中的是叠放整齐的几套女孩童装,几样女生的学生套服,翻动一下,衣服下面压着的是两床棉被,由于翻动,裹藏在一件胡兰色学生裙子里的本子露出一角,我也没细看,抓起来放进自己的口袋里。这些东西加起来不会重,我和宏达抓住柜子两侧,没怎么用力就将柜子搬起。

柜子挪开,三道光线齐聚,紧贴着墙壁,一个五尺见方的凹槽,悄然显露出来。我内心分析这个凹槽,平日被尘土填埋,不显痕迹,这次是被流水冲泡,尘沙泛起,或是融化了下方的什么粘着物,才使得这个形状展现出来。用不着猜测,这显然是一方石头盖子,难道下面会是一道地穴?

记得【隋唐演义】里有一个章回叫做:秦叔宝走马取金堤,程咬金单身探地穴。说的是众好汉杀败马三保回到瓦岗寨在帅府中大摆筵宴吃酒庆贺间,急听得割喇喇一声震天的响,大家齐吃一惊,小校旋风来报,教军场演武厅后震开一个大地穴。好汉们停下酒宴前往观看,徐茂公叫取数丈的绳索来,索头上缚了一条黑犬、一只公鸡。顺入穴底,众人不解何意?牛鼻子老道解释:绳索提上来,若是鸡犬不在了,那么下面就是个妖穴,鸡犬俱在,说明是神穴。后来程咬金下到地穴穿回金冠蟒袍玉带,才引出那三斧子半坐定了三年的混世魔王!

眼下可是没地界弄公鸡黑犬去,蚺蚺踏上方石跺了两脚说感觉下面是实心的呢!我和宏达嘲讽道你能有几斤几两啊!巧的是我四下乱踅摸间就发现了高柜顶上探出的一截铁棍,走过去扬臂取下,却是一根螺纹钢的撬棍,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挥着撬棍,让他们二人闪开,把撬棍的扁头插进隙缝,双臂运气用力向下压去,满头青筋暴跳,方石也仅是挑起两寸。宏达上来帮忙,合力又是挑高数寸,疾呼蚺蚺扯过一支木凳掩住石板,然后我和宏达扔掉撬棍,两人抓稳石板翘起的两角,使出全身的蛮力,终于把石板倾覆过去,砸起一片泥点溅了我们一身。顾不上这些,伸过头去,黑洞像是地狱的入口,手机的光线根本照不到底。抬腿把木凳踢下去,从听到的回声判断,这个地穴没有十米也得有个七、八米深的样子。

回声带出下面腐臭的气味,令人作呕!

于是我们再一次撤回了宏达的屋里。我们商量,这个地穴之深超乎想象,又同时预感这个地下的地下,似乎隐藏着不可预测的风险。无论如何没有一些必要的设备是下不去的,折腾一晚上了,黑夜眼睁睁就要过去,还是先洗吧洗吧,眯盹一觉天亮后再作打算为妙。

一觉将近中午,蚺蚺下来说是带我去买装备,宏达说他和我去,遭到蚺蚺抢白:你懂得攀岩吗?玩过极限运动没?你给我们准备像样的午饭吧。

蚺蚺开出她的红色轿车,载我去了城市西部百脑汇附近一家知名的户外用品专卖店。别看来前她咋呼得很凶,其实也就买了三具头灯,一捆50米的静力绳,加上配套的缓降器、手式上升器,后来想想,还是添了一把强光手电,花的钱并不多。女人心细,额外买给我一个包装的棉袜,说我肯定没有换洗的,令我心头暖暖的。

气温逐步回升,过年的气氛虽然没有退去,但是大部分人已近开始了正常的工作了,街上的行人车辆全都多了起来。

回到老楼,宏达已经叫好了外卖,填饱肚子,事不宜迟,由蚺蚺开路,我们相继速降进入那个神秘的地穴。

当我们并排站到一起时,可以看出我们进入的是一个人工挖掘修筑的小型的地下城。我们身处的区域像是一处库房,几块巨大的苫布神秘的遮盖着不知是什么的东西,掀起近前的苫布一角,下面覆盖着全是整齐的木箱。撬棍被我们提前投下,这时找到捡回,撬开一具木箱,我们仨人同时发出惊呼。

作为资深军迷的我、武警退役的宏达对于所见到的不会陌生,就连蚺蚺这么个小女子竟然能够脱口叫出“M1911”就不得不令我们惊诧啦!

我们兴奋地接连掀起一块块的军用苫布,撬开一座座沉重木箱“妈的!”简直是进到枪械博物馆或是武器库了。不对,这就是一座武器库!一水的二战美式装备。手枪、黄油枪、芝加哥打字机、轻机枪,就连久慕大名的M1919A4也列身期中,只是未被拼装而已,子弹、单兵装备只要是你想的到的应有尽有。

我们沉浸在激动中,完全想不到更大的惊喜和入骨的恐惧还在后头,在结伴恭迎等候着我们!


在城市中心如此深邃的地下,匿藏着这样一个完备的军火仓库,这实在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由于空间密绝,底下的温度和潮湿度相对恒定,加之大多的枪械弹药由油纸包裹,看不到被氧化的现象就跟刚出厂不久的一样。我和宏达各自找到自己喜欢的武器,拿到手里爱不释手地摆弄,对于蚺蚺举着强光手电,脱离我俩继续向库房的深处去探索,未加理会。

宏达先是掂量起一把M3冲锋枪,甩动两下又放回去,二战后期,美军及同盟国大量列装了这种由美国通用汽车公司生产被美国大兵戏称为“黄油枪”或是“注油枪”新式武器,我们对它也是相当熟悉,随便找出一部战争题材的老电影,比如【南征北战】什么的,几乎就能见到它的身影。尽管性能不错,毕竟造价低廉。所以李健舍它而专注到被它取而代之的汤姆逊冲锋枪的身上。抛去其它的不说,仅仅从二者相差40倍的悬殊造价这一点上,就能知道这款著名的“芝加哥打字机”是如何精工制作和漂亮了。

我则是把一柄柯尔特抓在手里,对于军迷来说,第一次切身的接触到实物的心情,是不可言表的!

更加准确地说,该抢的型号应该是M1911A1。托在掌中沉甸甸地压手,在头灯的映射下,透着幽幽蓝黑的光泽。

一枪二马三花口,四蛇五狗张嘴蹬。只要是资深枪械爱好者,都会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国人更喜欢称这些手枪为“撸子”原因则是开枪前要撸一下,用手向后轻拉一下套筒或枪机,以便让子弹上膛。我手中的这款柯尔特,不在那句话里,相对那几款小手枪要大而重一些,当然它也在撸子之列,叫“大眼撸子”只是知道的人少一些。这是款勃朗宁设计.45口径半自动神枪,是世界上装备时间最长,装备数量最多的,叫它百年王者也不为过!

我找来弹匣,填满7颗子弹,左手抓紧套筒,右臂往下一沉,子弹轻松上膛。美国佬说:我爷爷拿着M1911打德国人,我爸爸拿着M1911打越南人,我拿着M1911打伊拉克人,将来我儿子拿着M1911打外星人。可是现在枪握在老子手中,压开了保险,心情澎湃地想要试试枪,但是老子能打谁呢?

扭头寻找目标,几十米以外,黑暗被一束光柱切割开又快速弥合,那是蚺蚺在探索,以期有新的发现。我把枪口抬起瞄向那里,宏达在我身侧看到我的举动大惊失色,慌道:你疯啦实弹对人!我轻蔑地说:亏你还是个退役军人,连这款手枪双重保险的安全性都不了解。宏达说:再保险也不行,枪口不能对人这是规矩。我说好吧,垂下手臂向蚺蚺走去。

蚺蚺听到我的脚步声,回头看到我说道你来的正好。我应了一声,她说这有道铁门,我一个人打不开。我站到她的身后,蚺蚺用手电沿着门框晃动一圈,我才得以看清,阻在面前的是两扇巨大的钢铁之门。门高少说有4米,两道黑色铁门合到一块,有一辆东风卡车的宽度,门的上下两头处在滑槽当中。门内没有看到栓销之类,不知门后会不会有锁或是门闩。

我把枪别在腰上,两手从中缝插进去,用力向两边拉,感觉可以打开,就喊宏达过来帮忙。宏达就端着汤姆逊走了过来,他几经在抢上挂好了背带,明白我的意图后就把枪挂在脖子上,和我一人揽住一扇门向两侧拉,门移动出一米的开口,我和宏达又改拉为推,躬身把门彻底的推开。门后现出通道,能容一辆卡车的进出,光线打过去,并不是很深,大概十米远近,尽头好像又是一道黑色沉重的铁门。

通道两侧开有房间,我和宏达钻入近前的房间,房门是开着的,我和宏达讨论这里应该是住人的地方,因为地上是一排通铺,被褥俱全叠放整齐,通铺过道墙壁前立着枪架,计算房间的大小、铺位的长短和两侧墙壁上挂衣钩的数量,我和宏达一致认为这里也就能容纳一个班的人数休息。

宏达掏出烟来我们一人一根点上,说着话回到通道。就见蚺蚺从前一个房间鬼影一样遛出,飘向通道对过斜前方的又一个房间。我和宏达经过蚺蚺出来的房间,探头往里看了看,模糊地看到里面有灶台桌凳,估摸是个厨房兼餐室。靠近蚺蚺,看到那个房间是有门的而且关闭着,蚺蚺有些犹豫,表情有些复杂地回头看了我们一眼,然后推开门,就在那一刻,我双目迷离,仿佛瞧见一道灰影又像是雾气,从那里游出,由我和宏达之间的肩头荡过去,我是全身起了一层寒栗,宏达却是连打了数个喷嚏。就在宏达抽着鼻涕时,那屋里传出蚺蚺的一声惊呼,后面是电筒落地了,能够看到光柱在那屋里滚动。

宏达握住了汤姆逊的木柄拉响了枪栓,我则是拔出腰间的手枪,俩人几步冲进去。

这间屋子比之前的两间都大,蚺蚺立在中央像是被摄了魂儿似的发呆,她的目光盯住的是一张宽大的写字台式的办公桌,桌面上有一个圆咕隆咚的物体,在我们头灯的微光里散出微弱的荧光。

我一手举枪盯着那个荧光球体,一边蹲下身捡起停止滚动的手电筒。在手电筒的强光下,我们终于看清了桌面上的是一颗骷髅!骷髅的后脑有一个小洞。我松了一口气,女人还是胆小,乍一下见到枯骨就扔掉的照明!我和宏达走到桌前,骷髅的正面就狰狞的显露出来,骷髅的牙齿咬着柄锈蚀的手枪枪管,扳机上搭着一截指骨,桌后的椅子腿下瘫着一堆军装,宏达蹲下去用汤姆逊的枪管拨拉几下说,是国军的军装,少将军衔。

我说这显然是吞枪自戕的,时间久远了,皮肉分解成灰土了,颈部以下的骨骼承受不住军服的重力,跌落下去,造成头颅和躯体的离散。宏达表示认可。我推了推蚺蚺问:咋么啦,魂丢啦?

我手搭上她的胳膊,蚺蚺的眼珠才活动起来,呼出一口气说:刚刚感觉一股阴气从她的身上穿体而过!握着手电的五指就无力了。真是见鬼了。

我说你就别吓我们了,这里没鬼,只有一具骷髅。

说着用手电照着四下看了看说,这里是个办公间,墙上有地图,地上有沙发茶几,还有两部电话,怎么墙角还有个门呢,还是个套间啊!


最里面确实有个套间,面积甚小不足十个平方。

两个机要柜占了两面墙体,当屋多出一架竹制躺椅,机要柜里空空如也,柜门大敞,柜前水泥地上的火盆里积满炭黑,空出的墙面上,贴有几张民国时期美人画面的香烟广告。这里理应是少将的资料室,保密文件在他死前就被焚毁处理掉了。

这里可以试枪了,不会产生跳弹,我扬臂对着空柜射出三发子弹。身后的俩人骂我神经,我说你俩仔细听了没?子弹射穿木柜怎么会有金属声?说完我将柯尔特M1911剩余的弹量全部打光。两人听到回声也是不由一怔,宏达和我七手八脚地挪开木柜露出掩盖的墙体,墙面正中被我用子弹凿出几个紧密的弹孔,弹孔边缘的墙皮脱落,我上前用手一摸,是冰冷的铁板。李健就让我和蚺蚺退到室外,他站在门端,端着汤姆逊一通狂扫,枪口喷出火舌“嗒嗒嗒”子弹出膛的爆响确实如用打字机敲字那样的脆亮。屋里硝烟弥漫,强光照上去,墙中显出一块嵌入的铁门三尺见方,门上有暗锁。宏达让我从他背后用手电锁住锁孔,他换上弹匣,对准光线锁定的位置,又是倾泻出一梭子子弹,打得铁门上火星迸射。

我说你这才是过足枪瘾呐!

硝烟散出,我们踩着满地的弹壳,忍住呛鼻的味道,走过去轻易地拉开墙上的铁质柜门,开在墙上被门遮蔽的是一个很深的方洞,洞口被一捆捆扎紧的纸片堵住,我想这个少将莫非喜欢玩“麻号”?宏达抽出一捆,蚺蚺凑近了看后“妈呀!”喊出一声:“是美钞。”

我和宏达就感觉肾上腺素暴涨,把那些成捆的百元面额绿票搂到地上,不待清点数额,纸币空了眼前又是一花,脸上涂满耀眼的金色,我们三个全都目瞪口呆了,美元后面是码放整齐成排的金条,我们每人攥住一根,反复地看,我兴奋地嚷道:“这可不是小黄鱼,是十两一根的大黄鱼!”

无与伦比的激动过后,我们三个粗略地清点了一番这个无意间发现的宝藏。美元有八万上下,金条50根,这笔飞来横财数额惊人,尤其大黄鱼,收藏价值就不小。这可是比那些冒险盗墓的强多了,历尽艰险躲过机关和僵尸、大粽子寻来的宝物,出手也是一大难题,那可是倒卖国家文物。

墙洞里还有一个方盒,盒里用油布裹着一把“花口撸子”看来是少将的心爱之物,蚺蚺一把抢去,说这个归她了,那种小枪也就适合女人玩,她不抢我们也不和她争。

冷静下来后,我们三个商量,终归没有白下来一趟,收获匪浅。

下来的时间也不短啦,先把这些黄白之物放回原处,也该上到地上好好休息休息,然后再商议财务处理的事宜,商定之后我们就动身回返,对于通道上那处最后的铁门也就失去了兴致。

我们每人身上揣了一根金条、一扎美金,心头感到坠着的可不止这些,我们边走边说,仓库里的那些军火可不好处理,上报政府吧也许会成为一个轰动性新闻,弄不好会引火烧身。不如就让它们静静地躺在地下得了,反正也是呆了几十年啦,我们以后可以把这下面开辟成为一个射击场,没事下来可以玩玩枪,打打靶。可是我们必须严守下面的秘密,只能我们三个知道,我们三人就算是达成了初步的口头协议。只等着上去之后怎么计算着分赃了。

呵呵,事情如果真是这般的顺应心意,那也真是天上掉馅饼,不得不念“太后吉祥”的。

天随人愿的事情世上本就不多,福祸相伴往往才是事情的本质。

福兮祸所伏此言不欺!

当我们回到我们下来的地方,我们那种吃惊的程度,比我们发现宝藏的程度可是要严重百倍、千倍!

静力绳如同死蛇一样地盘结在我们的脚前,举头望去尽是死黑,强光照上去,那一方小小的升天之口,不知被什么人,在何时悄然地堵上了,话说回来,就算出口还在,我们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7、8米的高度,我们是飞跃不了的。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层深处,你有再多的金钱,连一口水都换不来,眼睁睁的事实是,我们不知道被何人给坑在了地下,已经面临绝境,死亡的命运正向我们步步逼近。

唯一令人欣慰的是,我们可以守着一座金山死去!


宏达劈手抓住蚺蚺的衣领,怒不可遏地吼道:“说,你和朱温到底什么关系?是不是他指使你把我们引到这个地窨子里来的。”

蚺蚺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猝不及防地遭到宏达的突袭,一时无措不知如何作答。在我和宏达两盏头灯近距离的直射下,脸涨得通红。一只手条件反射般地蹭到衣兜里,摸出了那把勃朗宁M1910。我眼疾手快,一把将那款精巧的手枪夺到自己掌中。

勃朗宁打造的这款手枪,堪称世纪之作。

1914年6月28日,19岁的波斯尼亚塞尔维亚族青年普林西普在萨拉热窝拉丁桥附近,就是用同款手枪打死奥地利皇储斐迪南大公及其夫人,使得那一事件成为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的导火索。

电视剧【亮剑】中楚云飞在独立团交流学习期间,赠与李云龙的手枪,也是这样的“花口撸子”。

我将枪口顶住自己的太阳穴,在他们惊恐瞪大的两对收缩的瞳孔下,扣动了扳机。

“吧嗒”一声,他们的眼睛同时闭眨了一下,我放下枪,重新塞给蚺蚺说:够了,子弹连膛都没上。然后把宏达的手从蚺蚺的衣领上拿下说,我也对瘟猪有怀疑,但这不能证明蚺蚺就是他派来的奸细。我们现在是命运相连了,设法自保才是关键。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们全都心里明镜似的,生存的希望太过渺茫啦!

是展开自救还是束手待毙,这是摆在我们面前必须马上要做出的抉择。

一滴眼泪从蚺蚺的眼角淌落,被她狠狠地擦去。

地下的空间有如巨大的墓穴,将我们活活埋葬在此。我说,哪怕是死,我也要选择我想要的方式去死。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你们能甘心吗?看他们两个的情绪有所缓和,我继续说还是想想我们现在的处境,商量下一步怎么办吧。

宏达说水、食物都没有,空气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保障。通信不通,拥有最多的是世人都疯狂渴望拥有的金钱,可以夺人性命的军械,讽刺的是,这些东西对我们却一无是处,连口馒头豆浆都换不来。

蚺蚺冷酷地瞪了宏达一眼,都是废话,就知道欺凌女人弱小,你也配是个男人!

我理了下思路说,先听我的吧。

你们先把头灯都关掉,我们现在身处地下黑暗世界里,形象地说是内无援草、外无救兵,光源再耗尽了,只有死路一条。听我说到这里,俩人很自觉地关闭了头上的光源,仅剩下的我的头顶上的光源,在浓重的黑暗中就像是一点荧火,却万分的宝贵,也是心内的希望之光。

我弯腰捡起地上的静力绳,抓住一头,支起手臂把绳子绕住手臂打成捆连带那些锁扣扎在一起。说道,跟我走吧,我们去检查下有什么能够用得上的武器装备,尽量地带在身上。我记得还有一扇我们没有打开过的铁门,那是我们唯一的希冀。不管是通天之路还是地狱之门,我们别无选择地都要去闯一闯,不到最后一刻决不放弃,就算是死神来到了我们面前,我们也要赏给他几梭子子弹,绝不窝囊地死,你们同意我的观点,那就把你们的手伸出来,从现在起我们是生死与共的一体,谁也不要再去怀疑谁。

就这样六只大小不一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蚺蚺说把身上没必要的东西都扔了吧,我们明白她指的是什么,纷纷把装在衣兜里的金条、美钞如粪土一般地丢弃掉。

我和宏达分析,这里应该是解放战争末期,国名党守军建造的一处秘密地下工事,那个少将怀疑是负责军需的,这些军械肯定是美国援助的,太平洋战争结束后,美国政府半卖半赠地送与国民政府大量闲置下来的军械,那些金条美元不用问就是被贪污私分下来的军饷或是倒卖掌握的美军装备得来的。

解放前夕,这座城市的国名党守军,以图倚仗长年修筑的坚固工事,负隅顽抗。却被百万解放大军迅速合围,兵临城下,在强大的攻势下,十几万的守军土崩瓦解,被摧枯拉朽般地消灭掉。那个国军将领彻底绝望后吞枪自尽,上面的老楼理应是他生前的寓所。不知什么原因,这座地下工事没有被发现,以至于隐藏下来,被历史所遗忘。

工事如此的庞大,不可能是从那么一个小小的口径那里下来建造的。既然是工事,必定会有出口和入口。我们接下来就是要去找到那些不知道在哪里的出口和入口,方会逃出生天!

信心回来了,做起事来就会动力十足。

由于开始只是随意地检索,并没来及认真地统计这里所有物品,现在重新勘验现场,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二战期间的战备物品可以说是五花八门,让人眼花缭乱。

虽然没有重型军火,但是小型的武器是相当的健全,我们能够叫得上名字的就有春田步枪、卡宾枪还有巴祖卡,这些武器在韩战时期仍在使用。对于那些迫击炮、手雷和炮弹啥的就叫不出型号了,但是宏达说打开的一个箱子里的是照明弹。这样我们高兴了一把,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就引爆它几颗,我是觉得没有光亮我们就是瞎子,比没有吃的、喝的更要可怕。 

蚺蚺发现了一箱的L型手电和手持步话机,可惜都不能发出亮光来和通话啦,让我们白白高兴了一场。

最后我们把可以携带武器用的帆布包和腰带、弹匣袋相互帮衬着系到各自的身上,选择适手的枪械端在手中,帆布背包里鼓鼓囊囊地填满手雷和弹匣,我和宏达还各自挂了把头部是双刃后面是单刃的匕首在腰带上。宏达和我都选择了汤姆逊,蚺蚺也想用这个,我和宏达劝她用M3,她听从了我们的建议。这么装扮下来,我们相互地看了看,从对方身上,就能知道自己的样子。

这么说吧,反正是种奇形怪状的形象。兵不像兵、匪不像匪、民不像民的。

管他娘的就是这副尊荣啦!熟悉了枪械的使用后,我们坚毅地相互点头致意,然后向着下一个目标,为了生存、为了活命迈进未知的、更加险象环生的冒险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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